难以听出那是两个人在分别演奏,轻重缓急无不是配合得极其巧妙。听着听着,他的眼前不由自主晃过了逝去妻子的音容笑貌。
有多少年没听过琴曲了?
他是豪门庶子,她是祖父做过知县家境落魄的官家小姐,多年贫贱曰子过后,唯一愉悦的那一刻,似乎就是她抚琴的时候——只是那琴声一曰比一曰生涩,一曰比一曰低沉,到最后随着她的故去,就连那具琴他也默默烧给了她,只希望能在阴间陪伴着她。
而对于徐勋和沈悦来说,尽管眼前这一对抚琴鼓瑟的夫妻一个已经两鬓微霜年近四十,一个却是双十年华风姿绰约,可此时此刻心灵相通的样子却让人不知不觉沉浸了进去,徐勋脑海中一首诗缓缓浮现,最后甚至不由自主地吟了出来。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尽管他的声音并不大,可一旁的沈悦却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明眸闪动,竟是起了深深的共鸣,就连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的徐良也为之痴了。而琴瑟和谐正奏到欢处的的沈九娘听着这诗词为之动容,而唐寅则是反应更大,琴弦竟一时因用力过猛而铮的一声断了。
唐寅见沈九娘慌忙拿了绢帕过来,他满不在乎地接过随手裹了裹手指,这才站起身上前笑吟吟地说:“我说大人,前时你每每都用他人之词来搪塞于我,莫非如今这一首诗,也是什么你那不知名的先生所作?”
不等徐勋开口搪塞,他就又趁热打铁地说:“更何况,之前我不在的时候,据说大人还曾在一酒楼上以一句无限风光在险峰,让发难之人哑口无言,倘若您那先生真的能未卜先知给大人预备好每一首应景切题的诗词,我也无话可说了。”
“好了好了,伯虎你就别挤兑我了!”
徐勋没好气地瞪了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大才子一眼,随即就打哈哈道,“要说切题,如今哪来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