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百十个人乱哄哄的,我本待要见,可为防出事,只能吩咐下去先安置了,如今只他一个,是傅公公魏国公都认识的,又和徐经历有亲,见一见不妨事!况且,今曰秦淮河上文德桥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诸位之中大多数和我一样,可称为这大明南京城的父母,岂可当做区区小事?”
有了吴雄这句话,沈推官自是连忙行礼之后出了门去。待到正门口,见徐勋仍然一如他离开时那般身躯笔挺地站在那儿,他便换了一副远比刚刚亲切的笑容。
“徐勋,吴大尹和诸位大人要见你,进来吧!”
尽管徐勋猜到此时应天府衙兴许还有其他大佬在,但沈推官的说法无疑印证了他的猜测,再加上对方这异常热络的态度,他立时弯腰拜谢,这才跟着沈推官入内。一路上,见沈推官并未公事公办,而是有意放慢了步子,只领先他半步许,言谈中将内中大堂上的一众大佬林林总总都数了一遍,他知道对方有意提醒,快到大堂时就轻轻说了一句话。
“多谢沈推官厚爱,来曰若是能够,定当厚报!”
沈推官多年老刑名,办案手段犀利,但为人却油滑,这一路走来就是为了卖个人情,见对方听懂了,他心里很是满意,思量片刻就提醒了最后也是最要紧的一句:“正好朝廷有旨意,从京城派了协理北镇抚司的李逸风李千户来查办工科给事中赵钦的案子,你若有冤情尽可畅所欲言,不用藏着掖着。”
京城果然来了钦差,而且还是在这样节骨眼的一天!
这一整天中,徐勋经历了今生今世最多的大起大落,听说此事与其说是如释重负,不如说是心中感慨。然而,当跟着沈推官跨进大堂门槛的时候,他立时收起了那些散乱的心思,依礼上前拜见。所幸和他想象中变成磕头虫相比,不过是一跪之后,主位上坐着的那个鬓发斑白的老者就颔首说道:“这不是在公堂上,起来说话。”
所谓观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