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原本也要相劝,奈何章懋已经被赵钦史后两人的话给说得心头火起,当即霍然站起身来,竟是厉声说道:“你们都不用再说了!当年因为元宵张灯,老夫遭廷杖尚且无怨无悔,如今刑责犯律监生,怎可因为怕人构陷就退缩?如此一来,老夫曰后如何管束国子监六堂这么多监生?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后立刻行刑,按照监规,一竹板都不能少。要是谁敢手下留情,立时革退不用!”
话说到这份上,旁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赵钦知道火候已经足够了,也就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拉上史后起身告辞。等到两人并肩出了四牌楼上的那座高大木质牌坊,史后少不得摇头感慨章懋到老还是这等硬骨头,而赵钦嘴里附和着,嘴角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摆弄这章懋和傅恒安一老一少两个迂腐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傅容哪怕再老谋深算,为了养子也一定会和章懋正面冲突,再加上他在京师通的门路以及那份弹劾的奏折,到了那时候,看老阉奴的南京守备太监到不到头!没了傅容的庇护,徐俌那边自可让其知难而退。徐大老爷威信尽失,为了族长的位子不旁落,为了徐动那个长子,根本不敢不听他的话,想来状纸已经炮制好了,那个胆敢和自己作对的徐勋,到时候就是跪在他面前求饶也来不及了!
然而,还不等两人上车离开,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轰然大哗,中间甚至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赵钦首先想到的就是傅容得知此事前来兴师问罪,不禁轻轻抚上了下颌那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长须,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借题发挥。然而,等到看清了东边过来的那浩浩荡荡一行人,他只觉得瞳孔猛地一收缩,一时怔在了那儿。
赵钦还只是发愣,史后简直就是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了。就只见那敲锣打鼓在大堆围观百姓簇拥下过来的赫然是一堆莺莺燕燕,一个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分明是秦淮河上最最常见的歌姬打扮。两人在南京当官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