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对得起你。"他绝不能看著谢晓峰去死。
他绝不能见死不救。
这不但违背了这二十年来他从未曾一天忘记过的教训。
他全身都已因内心的痛苦挣扎而扭曲:"幸好我总算想到了一个法子。""什么法子!"
"只有这法子,才能让我自己的心安,也只有这法子,才能让我永远保守这秘密。"他的刀剌入怀里。
微弱的刀光在轻轻浓雾中一闪。
一柄薄而锋利的短刀,七寸长的刀锋已完全刺入了他的心脏。
一个人如果还有良心,通常都宁死也不肯做出违背良心的事。他还有良心。
浓雾、流水。河岸旁荻花瑟瑟。河水在黑暗中默默流动,河上的雾浓如烟。
凄凉的河,凄凉的天气。
谢晓峰一个人坐在河岸旁、荻花间,流水声轻得就像是垂死者的呼吸。他在听著流水,也在听著自己的呼吸。
流水是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可是他的呼吸却随时都可能停顿。
这又是种多么凄凉的讽刺?
有谁能想得到,名震天下的谢晓峰,居然会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河岸边,默默的等死?
死,并不可悲,值得悲哀的,是他这种死法。
他选择这么样死,只因为他已太疲倦,所有为生命而挣扎奋斗的力量,现在都已消失。
按说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总会对自己的一生有很多很奇怪的回亿,有些本已早就遗忘了的事,也曾在这种时候重回他的记亿中。
可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现在他只想找个人聊聊,随便是什么样的人都好。他忽然觉得非常寂寞。有时候寂寞彷佛比死更难忍受,否则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人为了寂寞而死?
有风吹过。
浓雾迷没的河面上,忽然传来一点闪动明灭的微弱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