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严嵩浑身伤痕累累,一袭白色囚衣布满了一道又一道干枯暗红的血痕,显然在狱中受了不轻的刑罚,秦堪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刑部官员见到秦堪不善的神色,顿觉浑身发软,膝盖不受控制,扑通一下跪在马车车辕前不住磕头求饶。
反倒是严嵩一派释然,洒脱地笑了笑,道:“罢了,此生还能与公爷再见,便是上天垂怜开恩,公爷何必与这些小人物见识?”
秦堪脸上的杀机渐渐消散,沉默许久,长叹道:“惟中这次被我连累,你受苦了,我对不住你。”
严嵩忍着疼痛,朝秦堪长长一揖:“士为知己者死,严惟中虽死犹荣。”
秦堪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回去好好养伤,伤好以后你还得继续为我卖命呢。”
严嵩也笑:“鞠躬尽瘁而已矣。”
受尽酷刑的严嵩精神很不好,四肢稍稍动一下便渗血,严嵩这人倒也硬气,疼得额头冷汗潸潸却仿若无觉,仍与秦堪谈笑风生。
秦堪亲自伸手搀扶着严嵩上了马车,命人将其送回家静养,并从太医院请了几位专治外伤的太医赴严府瞧伤,严嵩做官颇为清苦,或许是年轻的缘故,收受贿赂时脸皮太薄,不像秦堪这种老油条放得开,于是秦堪又命人从自家库房弄了一些山参鹿茸之类的名贵药材送去严府,同时还送了一万两银子。
夜里,秦堪仍留在北镇抚司没回家,近日朝堂清洗了一大批文官,对这些人的具体定罪,如何让他们落下口供罪状,如何搜罗人证物证,以及怎样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党羽填补这些空余出来的位置等等,这些事情都需要秦堪的亲自操刀。
灯火通明的烛光下,秦堪握着一支羊毫大斗笔,正在一张偌大的宣纸上提着字。
秦堪很少写字,这幅字是特意送给严嵩的,内容很积极很励志。
“沉舟侧畔,自有千帆竟发;病树前头,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