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汗潸潸的曹元,梁储脸上的笑容更冷了:“我大明这些临海城池和卫所,皆被你等渗透得入骨三分,难怪沿海那些铜臭商贾无视大明祖宗律法,造船扬帆,与藩国私通贸易百无禁忌,有这些衙门和卫所军队保驾护航,更有你等这些二品三品京官大员遥相呼应,想必你等如今已是钱财满仓,富可敌国了吧?”
“现在多出一个秦堪要抢这海运的巨利,秦堪一人抢夺这份巨利倒也罢了,毕竟他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又掌着锦衣卫,偏偏秦堪这人不识趣,不仅将两京的勋贵拉绑在一起,而且更有可能开我大明百年海禁,海禁一开,全民皆可出海,尔等不能再一家独大,所以你们忍不下去了,于是打着有违祖制的旗号欲将他除之而后快,曹大人,老夫老眼昏花,这番妄自揣度之言,不知然否?”
曹元听完这番话,肥肥的老脸勃然变色,冷汗愈发滚滚而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话教他怎么回?梁储仿佛将他和他背后那个派系的用心全看透了,私下出海贸易这种事本就是犯了忌讳,半个字都不能提的,梁储却很不讲究地一言戳穿,曹元死也不能承认,否则不仅官员的体面全失,而且之前针对秦堪的一切全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前堂内气氛很尴尬,曹元脸上憨厚的笑容已比哭还难看,擦了把额头的汗,再忐忑地看了看梁储无悲无喜的脸色,曹元咬了咬牙,终于道:“梁公,所谓殊途同归,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秦堪铲除,秦堪此子虽年轻,但手段毒辣,姓子歼诈,如今在陛下的庇护下已渐成气候,从他当初诛辽东李杲开始,到后来练五百少年兵,量产佛朗机炮,再到如今力主开海禁,足可见此子心怀异志,常有离经叛道之举,梁公,做人离经叛道犹可恕,然则施之国策,离经叛道却是灭国之道,下官窃以为,秦堪之祸,远迈刘瑾……”
梁储神情微变,抚须闭目不语。
见梁储神色似有所动,曹元趁热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