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时升小声说:“二位老爷,陆公倦了。”
两人这才朝父亲恭敬地一施礼,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两个儿子刚一退出精舍,陆炳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却带着两道如同刀子一样的精光:“时升,锦衣卫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形?”
代时升:“回陆公的话,万文明还好,基本不管事,就是个摆设。”
“他倒懂得明哲保身,也知道自己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陛下的龙体也是不成的,这几年朝局却不知道会向什么方向发展。身居高位,做不如不做,一动不如一静。”
代时升笑道:“万文明也就是个过渡的,他这个佥事也做不长,若想有所作为,就是取死之道。倒是那个朱希忠,最近在南衙很是勇猛精进,乃是大老爷的一大掣肘。朱能的后人,祖上也是富贵过的,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朱希忠,那是陛下提前为裕王准备的班底。如果我这个折子一递上去,估计就会接任我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
“恩,我估计也是这样。”代先生和陆炳宾主二十多年,私低下也没有尊卑贵贱之分,说起话来也很随便:“陆公你替裕王立了这么大一件功劳,将来这个职务迟早还是会回到我们陆家手中的。”
“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我这也是在下赌。”陆炳凛然道:“常人言,富贵不过三代,我陆家已经富贵了五世,按说早就该衰落下去了。可我不信这个命,偏生要赌上一次。某为儿孙做牛牛马了一辈子,临到了啦,依旧放不下心。两个儿子都是不中用的,只能前人栽树,后辈乘凉了。陆炳估计也活不过今年冬天,就算死,某的在天之灵也要庇护两代人。”
他伸出手去,抓起毛笔,继续写道:“为请。旨事窃臣,于本年八月初五曰,弹劾大同总兵官仇鸾丧师失地冒功请赏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