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民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恨不得生吃他骨肉!正是这个人,从昌平投军时就是他的朋友,没想到此刻竟然做了叛徒,将所有人都卖了!
“老子……死也不放过你!”张翰民吐着血沫,翻着双眼,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来。
杨承德打了个寒颤,壮起胆子想与他对视一眼,却终究还是胆怯地将眼睛投向了别处。那个满洲大兵却没什么触动,仿佛屠夫看着待宰的猪狗。他大步上前,转了个刀花。腰间一成,抓住了张翰民脑后的小辫子,往上一扯,顺刀便轻车熟路地往张翰民脖子上砍去。
张翰民索性把眼睛一闭,就要等死,突然脑后一疼。只听得自己皮肉撕裂的声音,一股凉风就往脑袋里钻。
——这就是砍头的滋味?
张翰民一咬牙,心中暗道:倒也不是很疼啊!
有了这个持续的疼感,张翰民反倒清醒了许多:咦?我咋还没死呐?
正疑惑间,却听到身前重物落地的声音。
张翰民睁开眼睛,正好与个满洲鞑子两眼相对。只是那鞑子的眼神中光彩渐渐消散,只剩下些许火光,就像是映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
暗红色的血从那鞑子的颈侧汩汩流出,那里插了一支大号的弩箭,很难说是否已经撞断了那鞑子的颈椎骨。
难民散尽之处。出现了一支让人诧异的人马。这些人穿着铁甲,有些人身后还插着正白旗的靠旗。他们手持弓弩,腰佩顺刀,脸上的泥垢就像是在深山老林里呆了整整一年没有洗过。
正是这支人马,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刚刚平息下来的战场。并且以诡谲的作战方式,向面前的东虏和包衣发起了进攻。
的确是诡谲。
满洲甲兵主要是骑马步兵,重点在于步战。这些诡异的正白旗战士并没有骑马,但他们的步战方式却是弓弩。
每一次弓弦振动,都能带走一个持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