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如何穿得如此质朴”朱慈烺跟朱审烜是同辈,说话自然就可以随意些。他原本声音不响,但瞅准了空隙,整个厅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审烜故作惊讶,连忙道:“臣失礼!请圣上责罚!”
——表情略夸张啊。
朱慈烺对朱审烜的演技给了个不算高的评分。
“如今之际,还是节俭的好。”崇祯疑心朱审烜是故意在他面前装样,并没有什么高兴。
“想臣在本国时,也是靠祖宗的恩泽,锦衣玉食,醉生梦死。如今想来真是悔之晚矣!”朱审烜进入了状态,眼眶微微泛红:“若不是皇太子殿下为臣筹谋经营,恐怕如今连这身旧衣裳都没得穿了。”
“哦?”崇祯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帮晋王筹谋什么,不由好奇。
“圣上,流贼一来,祖宗所赐的屋舍田庄转眼之间就成了他人之物。”晋王痛心道:“府中奴婢侍从,正如树倒猢狲散,各奔东西,走得个干干净净。好不容易带些金银珠宝,却不会货殖之术,只能坐吃山空。好在殿下仁义,肯指条经济之道,每月里也有红利贴补府中费用。”
崇祯望向朱慈烺,示意他说清楚。
朱慈烺暗中朝朱审烜使了个眼色,表示赞赏。他对崇祯道:“父亲,如今各项举措都要银子。若是没有银子,发不出饷,就是我的侍卫营也不肯卖命。儿臣就想了个办法,先将宗藩手里的闲散银子聚起来,由此便能做些大事,比如开采栖霞、招远的金矿和附近的铁矿。只要有了这笔钱,矿产能送到江南,自然有银子流进来。”
二王听到“金矿”两字。耳朵已经竖了起来。任何一个朝代,开矿都是暴利,金矿银矿更是暴利中的暴利。万历帝为了与士绅抢夺矿税,派出内官监矿,被普天之下的文官骂了个狗血喷头。其中固然有不明真相跟着叫唤的,但也不能否认矿监一出。受到最大打击的就是当地豪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