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诏房里,叶春秋和众人打了招呼,便回到自己的案牍,其实渐渐与这些翰林熟悉,虽然可以看到他们世故的一面,却也能看出他们温和的一面,这当然和叶春秋的小心谨慎分不开。
虽然陛下总是命人去请他侍驾,可是叶春秋从来没有露出什么傲慢,反而对待郑侍学处处表现了尊重,与其他的同僚甚至是一些老资格的翰林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们若说什么,叶春秋都是一副谨遵受教的样子。
当然,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像是读书人的时候了,那时候大家只是一心读圣贤书,也没有多少利益的冲突,即便是和陈蓉之前有所矛盾,可是渐渐熟悉起来,也能产生真挚的友谊,有时叶春秋很想念那一段时光,不过他却知道,人不能沉浸于过去,于是抛开这些杂念,专心走自己的待诏之路。
几乎所有的公文和待拟的奏疏,叶春秋都会过目,甚至有些不懂的地方,他也毫不犹豫地去问郑侍学,郑侍学总是笑着捋须给他讲解,这个叶编撰还是错的,算是个有为青年,恃宠而不骄,这在少年人身上很难得了,比那个新近去国史馆里那个……那个……对,就是那个戴大宾要好得多,那个家伙,据说人憎鬼嫌,总裁官让其修史,他却在那儿说这不对那不对,叽叽喳喳,真是活见鬼了。
而另一边的谷大用,与叶春秋分别后,脸上还堆着笑容,却是等叶春秋走了,方才将眼睛眯起来,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消失不见了,他肥硕的身子抖了抖,依旧又将手抱住肚子,方才到了一处偏殿,寻了个小宦官来:“去,去西厂那儿给陈档头传句话,摸一摸叶春秋的底细,噢,还有,刘瑾的那个外甥现在在做什么?”
“在殿前卫做百户,呵……这人大字不识的,居然……”
谷大用摆摆手道:“调到锦衣卫去吧,听说他早就不喜欢殿前卫了,想办法给他任一个千户,嗯,实在不成,就在经历司或者是南镇抚司给他谋一个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