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竟然恢复了些精神。
茗儿看见朱棣,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人就是大明永乐皇帝吗?音容相貌的确不假,可是……,他头发蓬乱,胡须满是灰尘,纠结在一块儿,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这就是当今皇上?
再一抬头,茗儿就看见了夏浔,泪眼迷离中,只见夏浔的模样比朱棣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茗儿惊喜交集,拼命地张大眼睛,眨去泪水,目中的夏浔渐渐清晰起来。夏浔也正凝视着她,夫妻俩脉脉相对,目光交织缠绵在一起。
这里是皇后的寝宫,又是在这样一副情形下,两人当然不能相拥相抱,倾诉衷肠,但是那彼此交织的目光,早已将他们这些个曰曰夜夜的思念、担忧、牵挂、忧郁,以及当下的惊喜和激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对方。
病榻前,朱棣怀抱着徐皇后,哽咽着道:“……皇后,你不要说了,你……你……朕才离京半年,你怎么病成这副样子了?文缔!文缔!混帐东西,死到哪儿去了!”
侍立一旁的一堆太医里面连滚带爬地抢出一人,卟嗵一声跪到朱棣面前,牙齿格格打战:“臣文……文缔,叩见皇上!”
朱棣声嘶力竭地道:“快救皇后!治不好皇后的病,朕杀你全……”
“皇上!皇上!”
徐皇后突然提高了声音唤他,朱棣马上回头,紧紧抱住她,轻声道:“皇后且宽心,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徐皇后轻轻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凄然哀婉的笑容,她轻轻地道:“皇上,妾身……福薄,怕是不能……再侍奉皇上了……”
朱棣的身子像打摆子似的不住发抖,他恐惧莫名地道:“皇后,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死、不会死的!”
徐皇后伸出瘦骨嶙峋的一只手,轻轻按在朱棣的嘴巴上,堵住了他的话,又轻轻滑下去,爱怜地抚过他虬结的胡须,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