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淳二年四月十五日。
庆元府,慈溪。
天地肃穆,星河倒悬。
无边的荒野向远处延伸,低矮的山丘匍匐在这大荒之中。远处时不时传来阵阵波涛的声音,又仿佛并不真实,如梦如幻。
叶应武抱剑倚在城墙上,静静地看着远方。消息已经透露出去,不知道那些海寇会不会上当,毕竟为了这一场伏击战,驻守庆元府治所在鄞县的兵力已经抽调一空,一旦海寇识破了这个浅显的计谋,声东击西,那么且不说对于士气的打击,到时候庆元府的两路人马就会被拦腰截断,兵力也自然会更加捉襟见肘。
自从穿越以来,叶应武就不断地被卷入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漩涡,甚至来不及抱怨自己为什么会被扔到了这么一个倒霉的时代,也来不及由于自己是不是应该寻找一条重新返回的道路。仿佛自从走过那道门以后,他的躯体和思想都已经被迫牢牢的和这个时代捆绑在一起,而他自己也不得不一步步走上了南宋那已经破败不堪的战车。
在这无尽的星夜之下,叶应武静静地享受这片刻难得的安宁,哪怕接下来即将迎接血与火的生死考验。
两侧的城墙上自然只是稀稀落落的树起了几个火把,摆出防守松懈的样子。而城墙下倒是一片通明,几口大锅熬着松针水,这是土法,专门用来防治夜盲症。因为此次夜战事关成败,叶应武自然也不敢松懈,一旦士卒因为夜盲症而失去了战斗力,这仗自然也就不用打了。
反倒是海寇们不用担心这个,谁让鱼肝油正是治疗夜盲症的最佳选择呢?只是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还没有发达到让海寇们意识到这一点,陆上的人们更是不可能知道。
文天祥同样也是赤膊上阵,亲自带着几名士卒搬起大锅,而在新兵训练中一直很优秀的蒋大则被叶应武强行委派成了文天祥的护卫,手中握着佩刀寸步不离,生怕这一群丘八中唯一一个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