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听闻安禄山叛军南下如入无人之境,李亨在愤怒之余,心里就更加惶恐,最好了随时逃离长安城的思想准备。
可是作为皇帝,尤其是一个曾经放下豪言要文治武功超越列祖列宗的新登基的皇帝,李亨纵然心里迫切想逃,但也不能说出口去。
如今见杨国忠主动劝谏,脸上虽然不动声sè,但心里却是大喜。
李亨正要故作姿态,半推半就,突听陈希烈勃然怒斥道,“杨相!长安乃是天子脚下,大唐帝都,朝廷所在,岂能放弃?叛军当前,尔等不思如何抗贼报国,反而蛊huò陛下放弃长安,伤损国体,居心何在?!”
陈希烈怒形于sè,眉毛胡子一起抖颤,非常jī动愤怒。
陈希烈是三朝老臣,一向奉行中庸之道,是出了名的墙头草。李林甫当权的时候,他受李林甫的摆布,杨国忠当权的时候,他又被杨国忠死死地压制住。虽然李亨对陈希烈颇为倚重,但陈希烈却很少公开与杨国忠或者之前的人唱对台戏,习惯了抹稀泥。
但如今,在大唐朝廷的生死存亡关头,这个文士出身的老臣终于忍不住暴lù出他昂扬的风骨。见杨国忠竟然说出撺掇皇帝逃跑的话来,陈希烈当即就顾不上许多,跟杨国忠撕破了脸皮。
杨国忠也是大怒,冷笑着怒视着陈希烈淡淡道,“安禄山叛军势大难敌,颜真卿的河南军马根本就抵挡不住。目前河南已经失守,东都洛阳失陷指日可待。洛阳一旦失陷,叛军便可长驱直入关中,长安一座孤城,各镇勤王大军尚未抵达,如何能保得住?”
“若是让陛下留在长安,岂不是正中安禄山的下怀?”
“本相建议陛下暂时率朝廷离开长安,迁往灵州由陇朔大军护驾,有何不可?长安一座城池而已,与陛下的安危相比,一座城池算得了什么?至于朝廷的面子,朝廷军马节节败退,被安禄山叛军杀得丢盔卸甲,早就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