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以后漏了底就是欺君之罪,所以须得避实就虚。
他没有时间细细多想,当即奏对道:“臣上疏言事,陛下不先辨事情之是非,先揣测人心之可否,这是因人废言,岂为正道!臣尝闻明君圣主,皆能公私分明,论公事时不论私人好恶,论人事时不论一己之私!”
这几句玄之又玄的大道理堵得景和天子还是无言以对,不由得高声道:“你无凭无证、捕风捉影,大肆攻讦朕之左右,到底是何居心?”
听到天子不悦的口气,陆大使感觉自己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知为何,他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境界,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强大的情绪,这种情绪反过来控制住了他的身心,有些话仿佛不吐不快,有些事情仿佛不做不行。
陆元广砰砰的在玉阶上用力叩首,额头甚至擦出了血痕,慷慨激昂道:“以陛下之圣明,洞见烛照,道理自然透彻。面对弹章,当明究事理,本不该对臣发此诛心之问!
但陛下如此,左右却未必尽然德行兼备!敢问陛下,是谁教唆陛下有今曰之问?此人必是私心极重的歼邪之辈,劝陛下以阴私行事,离间君臣之义!”
一时间语惊四座,或者是语惊四立!君臣奏对到此,气氛陡然激烈!
原本立在附近阖目养神的大臣纷纷睁开了双眼,一道又一道目光射向陆元广,有敬佩的,有不屑的,有愤怒的,但更多的是惊讶。
景和天子亲政三个月来,大臣们都晓得这是个真皇帝,不是太后那种虚君,故而暂时都在摸脉门,没有什么犯言直谏的。
陆大使今曰君前奏对,其实算不上向天子进谏,也没有指责天子的不是,但已经有点超乎寻常了。
在满朝都不愿意与天子的东宫旧臣正面为敌的情况下,居然在九品杂官中还藏有这么一个有胆之人!
就连那以敢言善战出名的李佥宪,也只是扯着绯闻与白侍郎旁敲侧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