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扇,一股凉风吹进舱内,天上高高挂着半弦明月,地上河房家家垂有各式灯笼,水面灯光倒影随波而动。虽是秋冬,但管弦丝竹欢声笑语仍隐约可闻,只是不如春夏喧闹。
朱放鹤赞叹几句,便坐正了身躯,与李佑慢慢地边喝酒边叙话,金百万在一边陪同着。
酒过三巡,朱放鹤道:“对了,还有一事。出京陛辞时,圣上也托我问候于你。”
李佑连忙起身,口中道:“敢劳圣心挂念,皆臣之罪也。”
朱放鹤摇手阻止了李佑行礼,“此乃私下慰问,并非公事,不必大礼”
金百万旁观,暗暗咋舌,愈加觉得自己这女婿深不可测。原先只知道他后台强硬,可也没料到居然连当今天子都记着他,还特意在私下里捎话慰问,有个词怎么形容的?这是简在帝心啊。
说实在的,李佑对此也很奇怪。想来想去按照“与皇帝有关的奇怪事情全都是归德千岁干的”这个定律归功于长公主了。
“圣上很欣赏你面临祖陵洪水时的那首诗,尤其是殉职完臣节,以死报国恩这句。”
李佑答道:“在其任谋其事,这都是为臣的本分。”
朱放鹤哈哈一笑道:“今夜是只谈风月来了,不必如此严肃。”
又与李佑说起近半年来的京中掌故,“你可知道,京中有桩奇事。上月归德千岁生了个儿子…”
儿子啊…李佑手中酒杯微微一晃,心情复杂但装作不在意样子道:“何奇之有?不过先得恭喜林驸马了。”
“先慢着恭喜,不知道殿下如何想的,央了圣母赐儿国姓,不姓林,所以你不用恭喜林贤弟。”说至此朱放鹤长叹一声:“儿随母姓,如此一来,这林贤弟岂不形同入赘?”
还真让她做成了…李佑很关心的问道:“林兄难道肯么?”
“千岁殿下是何等人物你也熟悉的,林贤弟不愿意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