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又是要招抚谁?”
李大人本来想加一句对彭家四公子的吐槽,不过想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毒舌了,继续说道:“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敢问此事的“彼”在哪里?因敌制宜,这个敌又是谁?连这个知己知彼都未曾做到,就谈起宽严方略,未免都有些空洞无物了罢。”
两个大学士顿时有同仇敌忾之感,脸色双双黑下来,一齐暗骂“真不能指望狗嘴吐出象牙”。
其他心思转得快的已经明白李佑言中之意了。属于河间长芦盐运司的大小纲商至少数百家,平时都是各干各的吃官盐这碗饭,这次闹起歇业风潮也是因为实在忍无可忍而自发姓蔓延起来。他们没有一个组织实体,也没有行业代表,无论去招抚还是强压,都像是一拳头打到空气里,总不能单独一家一家的去搞罢。真要这样办,就算耗时曰久拖到最后可以成功,但估计边军早就饿得造反了。
“那你说要如何?”户科都给事中董文升问道,他品级与李佑差不多,所以问起来没有身份高低的顾忌。
“我在江南所见百业,必有行头,而京师盐业却因向来由官府掌控没有行会。如今这个局面,难道那些无利不起早的盐商不想与朝廷谈利投效?只恨无门无路而已。可叫京师直隶盐商自建盐业公会,体制仿照会馆故例,择一总掌事,再择一二十轮值管事,盖能为盐业领袖矣。朝廷有法度,便与公会知晓,再由公会自行颁发,朝廷又何苦靡费人力一一管顾数百家?因而本官以为此乃当务之急,而并非定下从严从宽之策,应为督促盐业建成公会,以便有的放矢。”
听到这里,正在打瞌睡的兵部尚书卢老大人猛然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佑。如果他没记错,自己家里被李佑偷偷塞进来藏着的程家冤案苦主便是个盐商。当时听到下人禀报,只道是小儿辈胡闹看上了程家女儿,便一笑了之装糊涂。现在可以断定,这小子是别有图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