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七年十一月中旬,在庭院的东阁北庑房里,一个双眉紧锁的青年,手里拿着干巴巴的面饼,聚精会神的看着公案上几份最新抄报。他不禁深深陷入了沉思:朝廷大佬们的下一步动向是什么?朝争形势会怎样发展?怎样恢复与长公主的关系?如何继续领导与阁老、言官们斗争?一个个难题需要他思索,需要他抉择…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并不剧烈的敲门声,一个尖细声音叫道:“李中书!李中书!有信!”
原来是阁门处的当值内监给李佑送信来了。内阁机密重地,一般人不许擅入,所以有时候只能通过信件来传话。
李佑展开看信,是礼部员外郎朱放鹤先生的手书,请他中午吃酒。便题笔写了几句“闻君相邀不胜欣喜”之类场面话,又递给内监送到阁门外。
随后李佑时而苦思冥想,时而奋笔疾书,开始准备新的弹章。
不过他感到有些不妙,以他胸中的文字功底,与人身攻击有关的词句将将穷尽了…在口水战中这就是弹尽粮绝的先兆啊。
李中书不由得叹道,无论敌军也好,友军也好,不知别人都怎样了,难道真要硬挺几个月?国朝论战,经年累月并不少见,例如著名的世宗朝大礼仪之战,可是扯了十余年;又如神宗朝李三才入阁之战,也跨了年度。
却说天近午时,李佑便拨冗出宫,身上背了这许多罪名,也不差一次翘班了。
到了在长安右门外约好的酒楼中,菜品酒水未齐,朱放鹤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与林驸马是怎么一回事,何至于你在驸马府大门上画了半阙绝交词?你们两位交情本来有那么深么?”
也就朱部郎会不顾体面的特意追问这种细节,让李佑有点难以回答,便推脱道:“你可去问林驸马。”
“前几曰见过,他只说了两个字,却不再多言。”
李佑好奇反问道:“哪两个字?”
朱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