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钢脚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开始的时候他一声不发,砸了数拳后,他撑着站起来,诊室里的床,桌子,柜子,窗户,在他一声声发泄似的大叫声中凌乱,破败,一地狼藉……
他突然觉得全身的筋都被人抽去,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望着天花板,感觉不到身后被杖刑过的伤口有一点点疼。
哪怕一点点疼。
他也感觉不到。
他只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出来。
心口的血,被人割破后,全都在外涌。
他的孩子,他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开手她张心。
用这样的方式,就这么没了……
.......
裴宅的夜灯在窗外零星错落的亮着。
直到连走道都没有了声音,裴立才从走道尽头抬起脚步,一步步,走得吃力又缓慢,走两步,嘴里讷讷念叨,“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啊……”
他已经走到了楼道转弯,“阿生啊……”
“诶,老爷。”阿生扶着裴立的手肘。
“阿生啊……”裴立颤颤吸上一口气,仰起脸来,眼角泪滴落下,“老天爷终于开始惩罚我了,惩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