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
……
似乎天不会亮了,大地刚刚透出一丝光亮的时候,一片黑云就压寨而来。整个沈家屯被笼罩到了黑暗之中,大雨倾盆而降,就好像是三十年前的那一场雨一样, 要将沈家屯全部都给冲刷干净。可是那年的沈家屯,全都是稻草屋,而如今的沈家屯,早已成了钢铁牢笼的城市。
大雨淹没了整个城市,尽管沈家屯的城市排水系统很好,可是道路上面还是有着三十厘米的积水,让人根本无法通行,甚至某些低洼地段,连车辆都不能通行。沈家灵堂上面的烛光在暴雨之中摇曳飘渺,就好像是要随时熄灭一样,可是每一次它都能顽强的死灰复燃。
管家来对沈一说:“少爷,安排三天后下葬,您怎么看?”
沈一说:“您安排吧。”
管家不多废话离开了。
守灵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沈一在灵柩前面端坐了一天一夜,见到许许多多来看望太爷的人。可是沈一都没有去哭出一声,不是沈一不孝,而是有些时候不哭更能代表一种痛苦。
他记得这个老头子给自己买糖葫芦的日子,他记得这个老头子教他下象棋的日子,他记得这个老头子给自己的点点滴滴,以前的一幕幕都如同昨日重现一样历历在目,可是他唯独不记得了曾经记得十分清楚的那一幕,记得那个太爷牵着手的小女孩。
那张脸模糊到了可怕。
事实证明,长chun比西雅图要近上许多。
第二天晚上十二点,当倾盆大雨依旧丝毫不减的时刻。
吴仙草,回来了。
她不打伞,也没有人陪同,跪在沈家门口,沈一不去理她,没有人去扶她,沈家大门依旧紧闭,唯有门前挂着的两个白灯笼中透露着些许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裳。她从晚上十二点,跪到了早上八点。
八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