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他去裕邸怀旧,禁止他去京郊散心游玩,怀疑皇帝有借机游幸的意图,而禁止其去泰山拜祭等等,大有恨不得把皇帝圈养起来的势头。甚至,连宫闱私事也要拿到大庭广众下议一议,让皇帝丢尽了脸。
而徐阶对言官的偏袒,也渐渐失去原则,他甚至不惜以对抗皇帝,来维护言官利益。今年七月,皇帝下旨内阁,拟对科道进行考察。官员正直无私且称职者自不会畏惧考核,这原非过分要求,但徐阶却为了保护言官而谏止了皇帝。
正是这些鸡毛蒜皮、甚至无理取闹的小事,逐渐消磨了皇帝的耐心,让他产生被控制的强烈恐惧,极大加剧心中的不安全感。这样说是有依据的……九月,因内官重开皇店事,科道再次议论蜂起,徐阶一如既往地代表内阁表示支持。科道言论每每过激,皇帝不堪承受,发手谕抱怨内阁,言辞间极尽委屈:‘这么一点事情,言官也说我不是,你们内阁也说我不是,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徐阶当然会为皇帝的情绪变化而伤神,然而已经昏了头的言官们,却因此更认定皇帝是软弱可欺的,愈发的变本加厉、无事生非,完全以攻击皇帝,为博取名声的捷径了。
屡被借题发挥地攻击,皇帝其实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点了,然而想要他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并不是量变引起质变那么简单……作为一名知道国事为重的皇帝,他不会因为个人好恶,而影响到国家的正常运转。他甚至可以为了大局着想,而宁肯委屈自己。从放弃挽留高拱,到一次次忍气吞声,其中固然有性格柔弱顺从的原因,但又何尝不是一名成熟的君主,所应有的理智与风度呢?
想让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缺少男人味的皇帝,下定决心和控制朝堂的权臣决裂,实在是件看似简单,实则难如上青天的事情。但他是沈默唯一的胜机,如果他始终不敢说不的话,那沈默也只能收拾行囊回家了。
自始至终,沈默一直在做两件事,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