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莫逆,虽然没有斩鸡头、烧黄纸,但一如亲兄弟一般。”沈默语重心长道:“您是他最敬爱的兄长,我也就把您当成最敬爱的兄长,您说,我能害你吗?”
“不能……”徐延德摇头道。
“方才和您说的这些。”沈默轻声道:“其实是让您知道风向,咱们好趋利避害,先机而动。”
“是。”徐延德点头道,他已经被沈默一番连敲带拉,搞得有些头晕了,只能先顺着道:“兄弟,你说哥哥该怎么办?”
“请老哥相信,有我在,内阁是不会为难咱们家的。”沈默一脸真诚道:“而且徐阁老执政稳字当先,虽然支持京营改革,但他希望能有个和风细雨的过程,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这就需要内阁、兵部、京军,三方相互配合,开诚布公,共同来实现这个目标。”
“哦……”徐延德脑子有些乱,借着端茶沉吟不语。徐文璧便接话道:“世叔能让小侄说两句吗?”
“世子请讲。”沈默颔首笑道。
“您说的京营现状,小侄完全同意,往昔随父亲在丰台当差,深知‘营军皆踉儿戏,人马徒费刍粟,实无用也’!”徐文璧毕竟是青年人,言谈锋锐,毫无暮气,但沈默知道,他这是欲抑先扬,所以只是笑着点点头,听他接着道:“我们心里是很支持改制的,然而难处在于,京营积弊百年,早就变了味儿,已经不是那支威震天下,居重驭轻的王师,而只是军里军外,上上下下吃饭的家伙罢了。说白了,京城这地方狼多肉少,却又勋贵如云,各家都得铺张体面、花销太大,可进项又太少,别处又找不到钱,只能打这里面的主意。咱们家有南京叔叔支援,向来不在里面伸手,可也不能断了别人的财路,所以父亲在位的几年,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见他一番话,把徐延德的窟窿补上,沈默不禁笑了,心说这小子看着斯斯文文的,其实胆大无耻,有前途,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