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但更多的却是道不得的苦处。”高拱虽明知自己这话得罪人,但为民请命、义不容辞,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这些天来调查到的情况,原原本本汇报给皇帝道:
“百姓之苦,害在其三,曰‘税’、曰‘店’、曰‘田’。税是路桥税。我京城本来只有商税,而无路桥之税,然自正德起,中官出领各地税务,一时间巧立名目、强取豪夺,以至于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先帝登极后,曾尽撤天下监税太监,这才使中官扰民之祸稍减。然嘉靖后期,因先帝修玄,花销无度,故而又默许中官在涿州、大兴、宛平、通州、怀柔、密云等京畿之地征税。于是宫中税使到处用地痞流氓为爪牙,水陆行数十里,即树旗建厂,顺天府二十四县,已是榷税星满、密如鱼鳞,从密云到京城,不过区区百里,就要经过五六个税卡;丰台到京城,只不过一二里地,也要收两次税!暴敛之烈惨于抢夺!”
“这么多地方雁过拔毛,每年要收多少钱?”隆庆皱眉道,他一直以来,都秉承着自己不作为,但也不给国家添乱的宗旨,现在听到宫里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面乱收税,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每车税钱五文,驮税三文,担者二分,负者一分,甚至徒手过者亦不免。百姓谓每处税关可日得万余钱,一年不下三四千两银,二十四县共二百余处水卡,一年要盘剥百姓六七十万两银子。再加上九门税收也全由中官把持,这又是二三十万两银。这不惟侵民之利,而且挠国之税……这些钱一分也流不进国库!”
“去年宫里的进项,不过八十万两而已……”隆庆眉头紧皱道:“仅税收一项,就对不起账来。”
“这只是行货之税,还没说买卖之税——”经过一个正月细致的调查,高拱对宦官侵扰民生的劣行,已是知之甚详:“细及米盐鸡豚,粗及柴炭蔬果之类,一买一卖,无物不税,无处不税,无人不税!税使视商贾为懦者,肆为攘夺,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