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到了,与处处不计成本、精心打造的城市、街道相比,这座青灰色的县衙却显得很不气派,甚至有些寒碜,若不是那醒目的‘县衙’牌匾提醒,怕很多人会走过路过、直接错过……此时衙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大伙踮着脚往里张望,似乎里面有什么热闹可看。
沈默跳下马车,让三尺去打听打听,不一会儿,回来禀报说,今儿是县老爷断案的日子,大家一早都凑来看热闹。
沈默奇怪道:“县太爷断案?在衙门口就能看到?”天下所有的衙门,都是在二堂问案,从大门进去,还有两道门呢,在门口能看到什么。
“是啊,我也觉着奇怪,”三尺道:“结果人家说,他们县太爷的风格,就是这么……拉风。”说着嘿嘿笑道:“这不是您常用的词儿吗?”
“还拉面呢。”沈默看他一眼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在三尺和另一个强壮护卫的帮助下,沈默还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到了最前排。整整被挤乱的衣襟,无视旁人的白眼,便往县衙院里看去。
只见两排抱着水火棍的衙役,列班站在院子里,还有两个衙役,合力打着个硕大的罗伞,为伞下的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年轻人遮着阴凉;那年轻人相貌极有特点,脑袋小小的,戴着官帽像头上扣着个铁锅一样;眼睛小小的,下巴尖尖的,偏又留着两撇小胡子,像极了十二生肖之首,看那相貌就滑稽好笑……这要是去吏部大挑,一辈子都别想出头。
偏生他还没个坐相,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摇头晃脑,那官帽的纱翅便跟着颤巍巍,明明是坐在椅子上,却好像在坐轿一样;他手里还端着个紫砂壶,不时抿一口,显得极为惬意。
看到他这副模样,沈默便忍不住想笑,又恐惊动了他,看不成好戏,赶忙憋住笑,把目光移向立在他面前的一排人身上,只见那些人有年长的、有年轻的,有商人打扮的、有穿短衫的力气人,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