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松巡抚衙门签押房。
这下轮到归有光动容了,他失声道:“大人,您这是何必呢?”
“如果为自己考虑,我无疑该听取你的意见,”沈默转过头去,双方扶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蓝天,还有天上划过的几只云雀,像是对归有光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道:“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当初我来苏州之初,便对你们立下誓言,说苏州这一摊子,我要么不张罗,要么张罗起来,就会一管到底,绝对不会半道撒手,任你们自生自灭。昨日之言,音犹在耳,我不能而反悔!”
“虽说我用招金蝉脱壳,把交易所、拍卖行这些要害部门,都搬到了上海城去,但胳膊拗不过大腿,那些民间行会还是没法跟官府硬抗,要是到时候鄢懋卿被挤兑惨了,跟他们来硬的,他们还真不是对手。”沈默叹口气道:“所以我得想办法,给他的找个奥援,让鄢懋卿不敢乱来。”
“可就算是您想保护苏州、保护市舶司,也不用以卵击石啊!”归有光有些焦急道:“冷静一些吧,大人。”
“我很冷静了。”沈默伸手关上了窗户,轻声道:“你说的后果我很清楚,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肯定不会这样做,”说着摇摇头道:“但可惜的是,我别无选择!”
“好吧,退一万步说,这样做有用吗?”归有光追问道:“莫非您以为,给阳明公立个祠堂、写篇祭文,就可以让天下的王学门人,视您为中兴之主,全都唯您的马首是瞻吗?”还加重语气道:“不可能的!王学的中兴之主是是徐阶!您抢不过来的。”
沈默笑道:“我当然知道。”便摇头道:“震川公文人风骨,书生意气,对兵法诡道,还是有欠考究啊,其实我用的这招,叫做‘风声鹤唳’。”
“风声鹤唳?”归有光道。
“实话跟你说,我给阳明公立祠,就是要忽悠一下某些人。”沈默轻声问道:“你说说,大家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