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赏一人,曰:‘由我赏之’;罚一人,曰:‘由我罚之’。人皆伺严氏之爱恶,而不知朝廷之恩威。’沈默这个也差不多一个意思,就是想让狼土兵‘伺他沈拙言之爱恶,而不知官府之恩威。’
只是当赌注押出,坐在颤巍巍的轿子里时,他终于忍不住一阵阵后怕,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如果我判断失误,大军得胜归来,我可怎么收场?’‘如果我军因此损失过重,甚至全军覆没,我又良心何安?’他的心情跌宕起伏,面色也阴晴变换,竟然忘了边上还有个可爱的小女娃。
阿蛮本来真不想打扰大叔,可见他微闭着眼,面色也苍白的骇人,不由害怕起来,便用她那毛茸茸的辫梢,在沈默脸上轻轻的蹭。
沈默感到腮边一阵酥痒难忍,这才睁眼一看,便见阿蛮满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小心翼翼道:“大叔,你不舒服吗?”
沈默正在想自己该怎么回答,却见阿蛮从座椅上溜下去,轻轻挥动起那两只小小白白的拳头,很认真的为他捶起腰腿来。
沈默吃惊道:“这是做甚?”
小阿蛮停下手上的动作,扬起吹弹得破的小脸,很认真道:“阿嬷不舒服的时候,阿蛮就给她捶,每次阿嬷都说很管用呢。”说完便继续很认真很专注的捶下去。
沈默不可抑止的感动起来。那因为太多算计吊诡而有些干涸麻木的心田,仿佛被春霖滋润着一般,开始感觉暖暖的,麻麻的,有无数的嫩芽悄悄生长出来,让他重新有了力量。
既然走上这条世上最险恶的道路,我就不能再回头。我必须要咬着牙一路走下去,做出一个个决定,对的错的,导致一个个结果,好的坏的。我将得到很多,失去很多,但无论如何,有两样东西,我绝不能丢弃,那就是我的良心和我的理想。
沈默终究不是严嵩那样的政客,他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坐视己方军队处于危险而不顾,所以在一番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