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七品官,着实混得不咋样。”沈老爷摘下玳瑁眼镜,用温热的白巾捂住发涩的双眼道:“巡抚巡按,一字之差,品级却差大了……就算李巡抚资历尚浅,仅授四品衔,也比他高了五级,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窗外花红柳绿,新鲜出炉的府县双案首,却跟个老头躲在个黑屋子嘀嘀咕咕。只听沈默轻声道:“官不在大,有权则灵。巡按御史号称代天子巡视,负责一省监察纪检事务,什么都可以过问,连布政使也得小心应付着。就像朝中的六科给事中一样,不能掉以轻心。”
“巡按确实事权很重。”沈老爷点头道:“但战时对官员的违纪违法,朝廷向来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他胡汝贞孤身一人来到浙江,连个属官也没有,八成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老夫不信他能干出什么名堂来。”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巡按,确实什么也做不了。”沈默沉声道:“但我看了他的履历,这个人的经历很不简单啊……嘉靖十七年中进士,两年后被授官为山东青州府益都县令。在任上扑灭过多年不遇的旱蝗之灾。又用安抚劝降之策,使为害当地多年的土匪解散,还将其中可用之人编为义军,其文韬武略可见一斑。”
“连续为父母守孝五年后,又出任余姚知县,后以御史巡按宣府、大同等边防重镇,整军纪,固边防,曾经单枪匹马阻止过军队哗变。嘉靖三十年,回到内地,巡按湖广,又参与平定苗民起义。”沈默这辈子的记忆力十分了得,看过的东西基本上不会忘,他十分肯定道:“此人踏入仕途这十几年来,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哪里都政绩显著。为什么一直得不到提升呢?”
“像你师傅一样,被严党压迫呗。”沈老爷叹口气道:“不然至少是个知府了。”
“不一样的。”沈默摇头笑笑道:“师傅那是得罪人,被整治了。但胡宗宪的调动却很频繁,除去丁忧的五年外,很有规律的两年一调任。按次序将北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