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觉禅氏看着岚琪,竟是微微眼红,又垂下眼帘时,语带悲戚:“幼年时见家中女眷有孕,长辈殷殷嘱咐这些话,自以为将来有一日额娘也会这样对臣妾说,如今听是听得了,说的人却是德嫔娘娘。”
岚琪知道她家中落魄衰败,也不愿揭人伤疤,将话锋一转,缓缓道:“本以为你这里会宾客盈门,但不来心里不踏实,现在清清静静我们俩说话,倒是挑了好时辰。”
觉禅氏面上有凄美的笑容,轻声道:“娘娘想问臣妾昨夜的事,想问臣妾是不是见了纳兰公子后,忘乎所以地动情了?”
岚琪正色看她,冷然道:“当年在围场营帐外听见你们说话,你那一句句劝诫纳兰大人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怎会是见面就乱了方寸的人?何必呢。”
“娘娘的话……”
“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岚琪微微一笑,“我想了一天一夜,还是想明白了,所以就想来问问你,我哪儿得罪你了,你又要把这些事摆在我眼前?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明白?”
觉禅氏怔了怔,她以为德嫔会气急败坏地来找自己责骂,可她却如此平静,看得出来眼睛里充满血丝的确是苦思冥想过的,自己那些举动一定给她带去影响,但没料到的事,人家竟然冷静地想明白了。
“其实我没必要耿耿于怀,你要作死也不是一两次了,我做什么总要拦着你,若说是怕那些事败露,相信明珠府的人和惠嫔牵扯其中一定比我更担心,我夹在当中操哪门子的心?”岚琪淡定地看着眼前人说,“但我不否认看到了听见了就会心里毛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觉禅常在,这些日子我得罪你了吗?”
觉禅氏眼神虚晃,从德嫔进门起,后头的事就和她想的完全不同了,垂目犹豫须臾,之后倏然起身扶着椅子跪了下去,岚琪倒是一怔,立起身来说:“你别这样子,不要伤了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