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给官儿们磕头。
徐子元在其中一家农民伯伯跟前站住,哼了一声,问道:“这里是谁的地?”
“回官人的话,”仿佛是一家之主的一个白发老农答道,“这里的地都是临海方家的。”
台州这边,姓方的也是大姓,历史上还出了方国珍和方孝孺这样的牛人。不过眼下方家人大多都逃走了。土地也被没收重分。
“本官是问这地如今的主人是谁!”徐子元话说得很慢,他的官话说得很好,标准的中原雅音,但是临海这里的农民都很难听懂他的话。当然,农人们的台州话,徐子元也只能听个大概。
“哦,哦,小的说错了……”老农民拍了拍额头,“小的老糊涂了,小的现在不是方家的客户。是李三发老爷的客户了!”
“李三发?”徐子元扭过头,在一帮军户兵身上扫了扫,“谁是李三发?”
“小的就是李三发!”一个皮肤在当兵的来说算是相当白皙。长相怎么看都有点油滑的青年士兵飞奔过来,在徐子元跟前单膝跪倒,“小的是临海县军户兵李三发。”
他就是泼皮李,昔日杜桥一无赖,如今已经是一百亩军户田的地主了。按照孔进的办法,他这个杜桥的无赖分到的方镇的田,原先的田主是临海义门方。
“他是田主吗?”
“是的,是的。”老农看着泼皮李,心里面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啊。泼皮李哪里比得上义门方?
义门方家是有进士老爷的。在洪都做官,足够保住下面的佃户——南宋的佃户都是随田买卖的农奴。地主当然要想办法保护了,要是让胥吏用免役钱、和买这种名义祸害死了。他们不亏本了?所以在南宋,当义门大户的佃户是很苦的,但是绝对能活下去。至于义门公子调戏佃户女儿什么的,那是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而现在,对临海这里的农民伯伯们来说,天仿佛是塌了一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