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伤竟莫名其妙的少了许多。
李氏回握高太君的手,看着她白发苍苍的模样,想她不到二十就守寡,真叫人可叹可悯。
“娘,爹……爹去的时候,您还年轻,膝下又没有……没有儿子,为何不改嫁?”沉吟半晌,李氏终于问出自己早就想宣之于口的疑问。
听李氏提起守寡,高氏还以为她是为思念亡夫病倒的,毕竟眼看要到曹寅的三周年。
“改嫁?你伯娘劝了我二十年。直到你出阁了,她还说过。”高太君说起往事,陷入回忆:“你父亲没时,正是我们成亲第一年,我才十六……他兴致勃勃地参加乡试,不想却因写了违禁的字儿落第。你亲祖父、亲祖母没的早,你父亲由你大伯、伯娘抚养长大。你大伯当时在河南任按察使,听说你父亲落第的消息,怕他心里郁结难过,就写信过来,叫他去河南府游学。你父亲考试不中,自觉颜面有失,正想出去溜达溜达,就听了你大伯的安排,出了京……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说到最后,她不知是哭是笑,神情怕人。
不仅没回来,还给妻子留下个“庶女”么?
李氏心中还有好多疑问,例如自己怎么到了李家?为何会被当成是李家庶女?
但是见了高太君如此,她什么也问不出。
若说她那是有一分苦楚,那高太君的苦楚便是十分。
将心比心,若是她在高太君的位置上,丈夫没了,还多了个庶女,也会心如死灰。别说将那个孩子养在自己名下,不迁怒就不错了。
高太君固然待她不算亲近,却也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待,要不然的话,以她的姓子,也不会在文太君过世后,就住到曹家来。
丈夫早夭,五十多年的母女情分成空,这对老太太的打击更大,想到此处,李氏的头脑清醒几分。
她是晓得高太君的姓子的,自有风骨,最怕占人便宜。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