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不管是“观摩”的,还是竞标席的,都不禁睁大了眼睛。
两万七千,已经是原工程预算的半数不到。
谁会想到,一个工程,竟能较量到这个地步。
中标之人,脸上没有欢喜;失标之人,也不见懊恼。
谁都晓得,这个价格接工程,指定是要亏的,就是自己拿钱进去,贴补与内务府的关系罢了。
有那些钱,走走其他大人的门路,许是也当用。
马连道往椅子背里靠了靠,看着曹颙的后脑勺,不无埋怨。想来,自己往后就要喝茶看邸报,彻底享了清闲。
这银子是皇家的,又不是他曹家的。
进钱的主意,着手便罢了;这省钱的主意,还艹什么心啊?
曹颙只觉得脖颈后生凉气,倒不是为马连道盯着他,而是心里生出几分懊恼。
自己好像有些得意忘形,节外生枝了。
原本初定的招投标,并没有工程招标这项,因怕其他的招投标标的太大,能参与的商贾有限,为了多凑人,将这投标会办起来,才添加了一些小项。
这招投标虽算成功,为皇家省了银子,却是不晓得要得罪多少人。
何苦来哉?
况且这手伸得长了,就要使人生厌。
曹颙看了台上一眼,告诫自己一定不得小尾巴翘翘。
自己不过是厚颜拿了几百年后使用的制度,用到了现下,取巧罢了,算不得真本领。要是自己轻飘飘的,得意忘形起来,怕是就要撞个满头包。
竞标区那边,原本有些不以为然的商贾,也都变得郑重起来。
这最后竞标数额,是喊价的五成不到,这是降数。若是正数的话,最后的标的不就要是喊价的两倍了?
按照规定,竞标成功后,按照标的数额多少,要在三曰到半月内缴清余款,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