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东府,西跨院。
添香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看着如慧的视线落到她的小腹上,她不由地一激灵,脸上渐渐地失了血色,有些站不稳。
三个多月的身子,本就不明显,外头又罩了宽松的褂子,实看不出什么。
曹硕的几个丫头中,添香年岁最大,侍候曹硕的时候最久。她容貌只是平平,不怎么爱说话,低眉顺眼的,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想着自己流掉的孩子,如慧使劲地咬了咬牙,心里针扎一般。
这场纷争,由孩子开始,再由孩子完结。她不愿委屈做便宜娘,却阴错阳差地失去自己的孩子。
陶嬷嬷跟在如慧身边,瞧着她脸上变幻莫测,有些不放心,低声地唤道:“姑娘?”
“嗯!”如慧应了一声,瞧出添香的畏惧,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又觉得意兴阑珊。
她转身出去,觉得自己委实可笑得紧。
三个月前,她带着一肚子不满登上花轿;三个月后,她还要怨哪个呢?
站在院子里,如慧抬头瞅着堂前的石榴树。
青翠的叶子中星星点点的,是娇嫩的花苞,向阳的枝上,已经开了几朵石榴花,红艳艳的。
除了回娘家住对月的那二十天,她在这个院子生活了二个多月,其中一半的曰子卧床休养。兆佳氏只当她犯了旧疾,亲自来瞧过两次不说,平素也是使人嘘寒问暖的。
亲眼看到兆佳氏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忘姓大,如慧愈加悔恨。
如慧的几个丫鬟已经收拾好她随身用的物什,从上房出来。
如慧的视线从石榴树上移开,看了看上房的雕花窗棂,带着陶嬷嬷与两个丫头去兆佳氏的屋子。陪嫁过来的丫头拢共是四个,两个留在这边看屋子,两个人服侍她归省。
兆佳氏早已在屋子里等着,见如慧进来,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