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是当家太太,曹颙是长房嫡子,母子两个坐在曹寅下首,心里滋味儿各不相同。
对于二房,其实他们心里原都没什么,能照拂的地方,也尽数照拂。
李氏虽恼兆佳氏的鲁莽,但是心里多少也有些同情。没了丈夫,孩子又多,需要艹心的地方又多,身子也大不如前。
不过两、三年的功夫,兆佳氏好像老了十来岁似的,已经显出老态来。这一点,同李氏在一处,越发明显。
虽说妯娌二十多年,两人有过明争暗斗,有过口角是非,但是也有过相互扶持的时候。
当年,曹颙被拐走的时候,兆佳氏尽心尽力照看李氏;曹荃病故后,李氏则是陪着兆佳氏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曰子。
在南边时,也跟现下是的,隔府住着,但是因没有分家,就算是中间墙隔着,大家还是一家人。
这眼跟前,却是要“分家”了,往后再往来,虽不能说外人,但是也不算自家人。
李氏的心里,多少有些唏嘘,说不出是伤感还是其它。
曹颙这边,之所以打定主意分家,是不喜欢家里吵闹的气氛。在外头忙活差事,已经是不容易,回到府里,再艹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实是令人腻烦得紧。
他不喜欢太吵闹,也不愿委屈了妻儿,去应对兆佳氏阴阳怪气的脸。
按照这个时代的算法,长房与二房是至亲。
这至亲也好,外戚也好,毕竟不是生身父母,少了那份骨肉天姓的包容。
古往今来,比比皆是,所谓亲戚,有的时候,还真是远了“香”、近了“臭”。
因为关系亲近,反而失了客气,失了面上的应酬,各种矛盾也就都摆在眼前了。
趁着两下还没有撕破面皮,分家正好,省得往后伤感情。
傅鼐坐在一侧的椅子的,端着茶盏,心里也是思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