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等豪言,这等壮语,令无数士子每每提及,皆痛哭流涕,感怀不已。对于听闻土木堡之败时人人痛斥天子昏庸的场面,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现在所有人都在称赞着天子之举,至于土木堡之耻,也渐渐地被那些善于健忘的士子们淡忘,甚至有些太学的学生认为,天子挥师北伐瓦刺,乃是效法世祖之举,奈何有歼宦进馋,臣工不力,方致此败。毕竟土木堡之败传入京师之后,王振一党立即人人喊打,成为了标准的罪魁祸首。就算是偶尔提及,也是为了引出天子后面那震人发懵的举止言行。
“开平卫的君子堡、松树堡、马营堡,万全右卫的新河口堡、洗马林堡、上庄堡,甚至就连那密云后卫的白马关、高家堡等驻军之所,皆有因土木堡之败而被虏的将士与官员,以及勋贵……”工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兼掌内阁阁务的高谷不由得连连咋舌。
“这等消息,必然是掩盖不了的。”由新晋内阁成员,都御史王文阴着脸,冷冷地道。
一旁,另外几位内阁成员的表情却都各异,有喜,亦有忧。不过,这其中心情最为憋屈与恼怒的,便是朱祁钰一手提拔入阁的王文。
两个多月之前,燕京城下一战太上皇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抢眼,而刚刚继位的景帝的表现的的确确很让人失望,但是,景帝毕竟是自己的伯乐,若不是他,自己怕是熬到死的那一天都不要想像如今这样一步登天。
“当然不能掩盖,若是传扬出去,天下人如何看待我等。”兵部尚书,同样新晋内阁成员苗衷花白的眉头跳了跳,声音古井不波。“上皇能有此义举,实为天子之福,亦是我大明之福。”
“话虽如此,可是此事绝对不能从我等口中宣扬出去,否则,置陛下于何地?”商辂不由得沉声低喝道,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室内诸人皆不由得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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