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选中他,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首先,这间屋子距离县委大院,也就是他的办公地点极近,不过两里左右的路程,按他的说法,就是一脚油的远近,虽然这会儿他薛老三没车,可论他行路的速度,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甚至方便。
其次,这间房屋的主人构成极其简单,就一母两女,母亲是四十出头,正当壮年,在县毛纺厂上班,两姐妹,大的十六,小的十三,一个念初中,一个念高中,家里平素无人,甚是清净,且一家的女眷,想必极爱干净,那正合了薛向这好整洁懒动手的习性。
至于这一家女眷无男丁,薛向这年轻男子入住,或许会传出风言风语的顾虑,薛向压根儿就没考虑过,毕竟有小家伙在此,就算再有人想传闲话,也不会传出这等无人会信的闲话。
然而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一点,薛向选中此处,正是因为他所看中的这间仓储室,房门直对着一泓碧水,这泓碧水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月亮湖,名取月亮湖,自然和其构造走势相关,正是两头尖尖,中间弯弯,形似月亮,此湖横贯整个县城,这会儿的经济大发展还未开始,湖水还是澄清碧绿,正符了薛向这乐山爱水的性子,更兼对门那处的湖边,生着十数株柳树,垂柳依依,招风惹月,真个是让薛老三好不欢喜,而这蜗居的简陋自然就不容而容了。
窗外星浅浅,月淡淡,薛向想着今天下午的那二三十不断叩首,血流满面的村民,心中却是万千思绪,不得入眠。他暗忖,这些村民若不是有天大的委屈,绝不至于做出跪拜、磕头的举动,可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委屈呢,为什么指尖跪拜、磕头,就是不说出来,喊出来呢?
薛向胳膊后枕,盯着黑漆漆的顶棚,心中实无主意。说起来,他今儿个算是作了回庸官,没帮着村民们伸冤不说,还使伎用谋,哄骗了他们。可薛向知道那种百姓跪见青天,拦轿伸冤,而后,青天听完冤情,请出尚方宝剑,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