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狼卫带去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仅仅只是那五桶的威力,已经把西市搅得天翻地覆,还有二百多桶不知去向,这长安城,天哪……他们心中同时浮现出四个字:阙勒霍多。
这时姚汝能接口道:“可突厥人死伤这么惨重,纵有漏网之鱼,应该也不够人手来运送这两百多桶吧?”
李泌似笑非笑:“谁说做这件事的,非得是突厥人不可?”
姚汝能呆了呆,然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张小敬也罢,李泌也罢,他们总是不惮用最黑暗的思路去揣测事态,仿佛这世间一个好人也无。更可怕的是,他们很可能是对的。
李泌道:“所以我们还需要张小敬,这件事除了他,谁也做不到。”
众人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沙盘。长安城上迷雾缭绕,在所有人都在欢庆胜利之时,真正的怪兽还蛰伏在暗处,刚刚露出獠牙。只有张小敬,才有可能劈开迷雾,把那怪物拖到阳光下来——而他此时却身陷自己人编织的牢狱。
姚汝能迟疑片刻,向前一站:“卑职愿去右骁卫交涉。”徐宾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哎哎,糊涂!你什么身份?右骁卫碾死你眼皮都不会动一下。”
“那我也得去试试!实在不行,我就……我就……”姚汝能说到这儿,把腰间令牌解下来,“我就去劫狱!请司丞放心,我会辞去差使,白身前往,断不会牵连靖安司。”
“少安毋躁,还没到那个地步。”
李泌示意他别那么激动,姚汝能却捕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还没到那地步,意思是说,如果真到了那地步,劫狱也未尝不可?
李泌把拂尘重重搁在案几上,眼神里射出锐光:“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处理。其他人等,给我严守岗位,继续搜索王韫秀,不许有分毫懈怠!”
殿内响起一阵埋怨和失望的声音,不过在李泌的瞪视下,无人造次。小吏们打着哈欠把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