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直往下沉。
「不知道,没听见说。」
他要求见宿舍的管理员。管理员是一个中年妇人,上身穿着件蓝布棉制服,下面却不伦不类地系着一条黑布单裤。她的平板的长方脸像一块黄肥皂。
她告诉他的也还是那两句话,不过比那女佣脾气坏些,也更多疑,直查问「你是哪一个单位的?」「你是她什么人?」
末了她说:「你上报馆去打听吧,我们不知道。」
刘荃从那宿舍里走了出来,觉得他要疯了。一定是他刚从监狱里出来,神经不大正常。一个人怎么会就这样失踪了呢?
他决定再到报馆去一趟,坚持要找他们的负责人谈话,总可以问出一点端倪来。再问不出什么来,那只有等到晚上,等这宿舍里寄宿的女干部都回来了,再来向她们一个个地打听,总有一两个和黄绢比较接近的,会知道她现在的地址。
他第二次到报馆里去,半路上忽然想起来,黄绢不是说这次的事,戈珊非常帮忙吗?听上去她这一向和戈珊很多接触,她搬家戈珊一定也有点知道。她这种不可思议的行动一定有理由的。
他走过一家店铺,看了看里面的钟。他自己的手表在出狱的时候还了他,但是早已停了。他也来不及拨表,就又匆匆地向公共汽车站走去。戈珊向来到报馆去得很晚,这时候也许还在家里。
他在暮色苍茫中赶到戈珊那里,她正锁了门走出来。她看见他似乎并不怎样惊异。
「啊,你出来了,恭喜恭喜!」她笑着说:「进来坐。」
她把皮手套脱下来,拿钥匙开门。初春的天气,入夜还是严寒。
「什么时候出来的?」她问。
「今天下午。」
「一出来就来看我?不敢当不敢当,」她半带着嘲笑的口吻说。
「我听见黄绢说你非常热心帮忙,我真是感激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