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菜我几乎什么都不会。萌子却是个绝好的厨师,手脚麻利花样翻新,她做的糖醋排骨差点让我连舌头也一起吞下去。
隔着一盆腾腾冒着热气的汤,萌子问我:“你会不会笑话我?”
“怎么会,我会忘了这事。”
“你是说像雁渡寒潭那么简单?”
“雁渡寒潭?”
“是的,风吹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是不是真的可以那么自然地看待一些不快乐的事,我希望能快快地消化掉。”她说。
“萌子将来想做什么?”我问。
“老师。”她出乎我意料地回答,“我要做个好老师,做我学生的好朋友,我教他们知识为他们排忧解难,这样就可以永远年轻。”
我自愧不如。
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萌子的好姐姐,骄做地认为自己可以告诉别人该何去何从,却远没有想到反过来小女孩教给我的还要更多、更多,更多得多。
萌子送我到公共汽车站,快上车前我掏出书包里那份礼物递给她:“本来以为你叫我来是你生日,所以准备了这个,不过好像一样有用,萌子你知道吗?你长大了。”
“黎姐姐——。”她很激动,接过礼物欲言又止。
我拍拍她,转身跳上停下来的公车。车子一喘气绝尘而去,把萌子路灯下的身影远远地抛离我的视线。
我想哭,却没有泪。萌子一定有一个很好的将来,好到我们想也想不到的那么好。我再也不必为她担心点什么,真的,再也不必。
下车后发现林沐在车站等我,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在背,见了我他很欣喜地迎上来,“这么晚才回来,你爸妈很担心,叫我来接你。”
“不必了,”我甩着书包,“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是,”林沐很认真他说,“其实我们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