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个月以前公司有个派对,我介绍了我一个女朋友给张力认识。”
然后呢?
“然后,那个女孩看上了张力,她家很有钱,已经全家移民瑞士,她出钱供张力去德国斯图加特念传媒,他们的婚礼……会在维也纳举行。”
那一刻我觉得很轻松,是真的轻松,发自肺腑。
原来他离开我,并不是我的错,只是,他找到了更好的生活。
陈昊衣不解带地在医院伺候了我半个月。我说,我要出院,我已经没钱交医药费。他说我给你垫着。我说谢谢你,他说不用,我欠你的。
陈昊离开广告公司去了一家二流出版社,所有的人都说他脑子进水了。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说广告公司那样的地方让人只能过浮躁的生活。而且,他也老了,不再愿意接受无休止的加班,而真正的原因,我知道,或许,只有我。
他看过我无聊时写的博客,认定是我有前途。
“庄小勤,欠我的医药费,你想不想还?”
“想。”我说。
“给个导演写本书,当然署他的名字——你干不干?”
“为什么找我?”我问他。“我从来没写过什么东西。”
“因为你够便宜。”陈昊说。“而且,我欠你的。”
那是我作为枪手的第一笔活,我记得很清楚,我埋着头写了十几万字,赚了5000块。陈昊把钱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哭了。奇怪,张力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哭,决定自杀的那一刻,我也没有一滴眼泪,但是当那几张红红的票子接触到我的皮肤,我简直哭得像火山爆发一样,气咽喉干。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里,我最爱的还是钱。”一边哭,我一边和陈昊贫嘴。
“想哭就哭,”他沉声说,“一切都会过去。”
一切都会过去。这真是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