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向后看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我走来这里的路——身后完全是灰茫茫的高草,雨淋过之后长出了青苔的大石头。我已无法后退。于是只能随着纪言走下去。
最后纪言在山脚下的一栋城堡样子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那里看起来是荒废了的。我没有看见人烟,甚至小动物的形迹。可是我很快通过这房子的顶以及它的窗户判断出来它不是城堡,而是一座教堂。
教堂,坟墓一般冰冷的教堂。
教堂,它是我最厌恶的样子,尖顶是刺刀,窗棂是刑具。
“唐晓在哪里?”这个建筑已经重重地堵在我的胸口,使我透不过气来。逃走当然是最先萦绕在我心头的想法。
“在里面。”他说。指的是教堂的大门。我才看见门并非是紧闭的,而是半掩半合的,可是里面没有光,只是黑。
我不耐烦地走向那教堂,想很快地把唐晓唤出来,我想我肯定会无法遏抑地冲着她大喊,她为什么要领着纪言来找我,她为什么在我最害怕最厌恶的教堂中停留。我冲进大门,纪言在我身后。
很黑,我看不见,只是大喊:
“唐晓!”
教堂深处的一扇门里忽然闪现出一点隐隐绰绰的灯光。我走向那里,继续叫:
“唐晓!”
砰的一声,我听见身后的大门合上的声音。我立刻转身,可是身后那一丝一丝从大门外面射进来的日光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大门合上了。完全的黑。
我害怕地叫道:“纪言!”然后我向着门口的方向跑过去。我一直跑,直到我摸到了大门,纪言不在。我忽然明白过来,门是纪言关上的。他在外面。他把我关在了这里,他做了个圈套,捉住了我。这里根本没有唐晓。我没有继续大喊大叫,吵闹并不能使憎恶、痛恨我的人原谅我、宽恕我。我只是机械地拍打着大门,对着外面说:
“你是要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