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撕碎了我的画,他说绘画应该体现大自然和生活中的美,却不是要见到我画的这种丑恶而充满邪气的东西。第二天我又被罚去画教堂。在我已经知道教堂的丑陋的背面之后,我再面对它那个纸面画一样温和而脆弱的正面,我感到轻蔑,它就像皮影戏里的一个一戳就破的小角色。第二次的画我仍旧没有画它的正面,我还是画了那些耸立的石头,我把它们画得更加令人厌恶。我的美术老师大怒,他说,你跑去哪里画了?这是些什么?它们只是些没价值的石头!我知道我的美术老师下一个动作肯定是把我画板上的画抓起来撕掉。可我不容许他这么做,我喜欢这些石头,它们是我对我害怕的东西的抒发和诠释。于是我在他没有行动之前,迅速撬掉画板四角固定画纸的四颗图钉,把我的画拿下来。美术老师并不是个好脾气的男子,他年轻气盛,并且为他固守的美学原则而沸腾,此刻他命令我,放下这画,不然你就永远别来我的美术组!然后这个头发都翘起来的老师就看见我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画走出了美术教室,我穿过一些白色石膏,酱紫或者苹果绿的用作静物素描的瓶子,出了那扇门。我听见美术老师把一个瓶子砸过来,这个歌颂美,宣扬美的老师是多么愤怒啊。可他不该要求我这么多,我从小就没有获得什么对美的认识,我喜欢画那些我厌恶而害怕的东西,以此作为宣泄。如果美术老师哪天也着了魔,被魔鬼缠上,他也许才会懂得。
从此我就自由作画了,我愿意画什么就画什么,喜欢画哪里就画哪里。可是我失去了所有让我的画出现在公开场合的机会。14岁就失去了专业绘画的训练,这使我连最基本的素描都没有学好。我的画的线条总是粗而壮硕,它们带着颤抖的病态,毁坏了画面的纯净。所以我偏爱水彩画或者油画,用厚厚的颜色盖住那些心虚而彷徨的线条。我的画总是大块大块淤积的颜色,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难怪唐晓总是说,我更加适合去染布,她说或许那种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