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中学,这里接收的学生大都来自周围阔绰的家庭,另外一部分是省、市政府人员的子女,有校车接送。璟依照曼的教诲,在学校里很少说话,下课亦不会出去,仍旧坐在位子上。她好奇地观察着这里的一切:课间,有个女孩家的保姆竟然来给她送热牛奶和感冒冲剂。有个男孩要代表全校同学参加全市的钢琴比赛,他拿出专门为那场比赛所订做的礼服在班里展览,黑色的小西装带着缎子般的亮,白衬衫,领结是很纯正的红色,连上面的皱褶也是压好了的,不能有一丝大意。有个女孩骄傲地展示了她收集的橡皮,少说也要有一百多块,绿色青蛙、西瓜太郎、米奇老鼠……花花绿绿摊了一桌子。班里有很多同学会说英语,他们来自双语小学,并且他们都有着跨越国界的笔友,用荧光彩色笔煞有介事地写着英文信。自从来到这个学校,璟几乎没有见到有人打架,可是在璟从前的小学里,打架简直是一件比交作业还寻常的事情。这所初中的孩子们大都像病秧秧的小花,天气冷了就不肯到户外做广播操,有点轻微的小毛病,体育课就会请假。男孩子攀比运动鞋和山地车,女孩子攀比裙子和生日派对,他们表面彬彬有礼,而心中却骄傲自大,不可一世。
事实上,不仅因着璟在他们面前觉得自己卑小,她亦感到,如他们这样靠着花哨的戏台道具一样的玩意儿过日子,没有什么意义。但她亦迷惘,怎么样的生活才是有意义的呢。有时她在学校,仿佛还沉浸在昨夜暴食的梦魇里,她害怕看见自己肿胀的身体,就把双手塞在书桌洞里,把脖子缩进带拉锁和帽子的针织衫校服里。她感到非常口渴,想要喝很多很多的水。她一遍遍警告自己,再也不能暴食,不能这样漫无目的,宛若行尸走肉。然后她会觉得疲惫至极,有时就在课堂上打起瞌睡。
璟是一个太寻常的孩子了,除了略有些羞涩。她从不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亦不会做与大家不同的事。她没有很好的朋友,亦没有什么敌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