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春节,“宝伢子”没回满家岭去,他说是因为春节要在医院值班,但她怀疑他是因为没完成岭上的爷布置的任务,没脸回去见人,在外面躲避来着。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举双手赞成他的这一决定,最好是他今后一直都不回满家岭去了,也可以少受岭上爷们的坏影响。他到目前为止已经受的影响,她可以一点一点消除,但如果他不断地回去受影响,那就麻烦了,她这一辈子都消除不完。
可惜她公公婆婆不服A市的水土,不能在A市长住,要不干脆把公公婆婆接到A市来,他再也不用回满家岭去,而她也有人照顾孩子,那多好啊!
那个春节可把她忙坏了,因为那是她自立门户后过的第一个春节,总得要搞出点春节的气氛来。
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跟父母一起过春节,大局都是父母定,她只帮着跑跑腿,再就是帮着吃喝,还领一帮子同学朋友来家吃喝。但今年不同了,她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不能赖在父母家过春节。
她一下子有了顶天立地的感觉,很新鲜,每天都在计划这个春节怎么过,要请哪些人来吃饭,准备些什么菜,该买些什么原材料;要去哪些人家里吃饭,该买什么礼物,封多少红包;还有春节的传统礼品和小吃,都得操心准备。
她专门找了个小本子,在上面写写划划,安排春节的事,每次写好了购物单子,就差“宝伢子”去购买,那些复杂的精细的贵重的东西,她还亲自出马,跟他一起去购买,成天忙忙碌碌的,很有小主妇的感觉。
而他对这事也很感兴趣,大概也是第一次另立门户过春节,第一次有了“户主”的感觉,也找张纸写写划划,今天给谁拜年,明天请谁吃饭,后天回访谁,大后天谁来回访,像搞科研一样认真。
那个春节他们过得又忙碌又充实,只要是他不值班的日子,他们都在忙着请人和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