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哭了一通,连晚饭都没吃,只想着万一卓越这次死了她该怎么办,想来想去都是走投无路,暗无天日,好像没有了活下去的兴趣一样。她责怪自己为什么没尽早阻拦他,但又想不出她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他从来就不管她是什么想法,都是他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连她的事都是他一手包办,你叫她怎么阻拦他?
她想到这些,又觉得心烦,不管他是去干多么大的事业,总应该告诉她一声吧?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跑了,把她放在什么地位?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来不把女人当回事。他明明白白地说了不会把女人当他的整个世界,什么不当整个世界?连半个世界都没当,根本就是不当人!
他不是说了吗,“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以前她一听别的男人说这话就生气,谁说她就要跟谁辩论一通,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了居然没生气,大概以为他是在说小田一个人。其实他说的是“女人嘛”,而不是“小田嘛”,女人就包括她,难道她不是女人?她很后悔当时没好好跟他辩论一下,好像如果辩论了,他这次就不会去E市送死了一样。
她痛一阵,气一阵,气一阵,又痛一阵,一直折腾到快十点了,才想起给姚小萍打个电话,看严谨是不是也去了E市,因为姚小萍说过,严谨跟卓越是穿一条裤子的,如果卓越去了E市,而严谨还在D市,那他们穿的什么裤子?哪条裤子有这么长的裤腿?
她不知道如果严谨也去了,是不是就能减轻卓越的罪过,她只知道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非得去弄清楚不可,不然的话,她就坐立不安。
她也顾不得眼睛红肿难看了,跑到楼下门房那里去打电话。她听见姚小萍那边的门房叫了姚小萍,也听见姚小萍应声了,但仍然等了好一会,姚小萍才拿起了电话,似乎不那么高兴:“什么事?”
“就是想问问严谨他——在不在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