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把商标留在镜片上?不是可以让人知道你这镜子是从香港带回来的吗?”
他仍旧是轻描淡写:“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只有那些浅薄好卖弄的人才会把商标留在镜片上,真正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我这镜子是什么档次——”
她觉得他这是在暗讽她不懂行,但她没吭声,因为她的确看不出他那付跟她这付有什么不同,在她看来,她这付还前卫一些。
他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拿出他那付太阳镜,对比着她那一付,讲解说:“你看这两条腿,我这付就有张力,有弹性,夹得住,还有这两个鼻托,不打滑,托得住。你再看你这付,两腿没张力,鼻托打滑,这样的镜子有个致命的缺点,脸上一出汗,镜子就往下滑,所以那些戴水货的人总爱仰着脸,张着嘴,还不时地往上推镜子——”
她被他那个“仰着脸,张着嘴”的描写逗乐了,想起班上很多戴眼镜的同学,不管是太阳镜还是月亮镜,都是这付德性。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观察得还挺仔细呢——”
“也不光是观察,主要是个人经历,因为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带进口太阳镜的——”
他这样说,还让人比较好接受,大家都是苦出身。她提议说:“那我把我买的这付拿去退了吧——”
“国内的商店哪兴退货?再说我已经把包装拆开了,就更不可能退货了。这点完全不能跟国外比,人家那些商场,不论大小,都兴退货的,包装拆开了也兴退货——”
她很感兴趣地问:“你出过国?”
“还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国外的商店可以退货?”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她也认识到这问题多余,既然他妈妈到香港出过差,当然知道国外可以不可以退货了,还有他的爸爸,肯定出过更多外国差,什么不知道?
他把太阳镜收起来,放进包里,然后仿佛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