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一张长条案上整齐堆叠着军报与文本,笔墨纸砚倒是齐全,烛台数盏,却不见茶几香案,就连熏炉都没有摆,不远处的床榻也只是寻常可见的木料,衣架上除了盔甲便只一套行装,可见薛睿这个领兵大元帅过的有些穷酸。传闻燕军节俭,然而所到之处并无劫掠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原来不假。
那头薛睿缓过劲儿来,再次盯住余舒的背影,又觉出不对,她就算是失忆了,这也太镇定了些吧。
“阿舒。”
“嗯?”
余舒正在感慨这大燕的王爷日子清苦,冷不丁听见他在背后叫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就被他从身后猛地抱住了,撞得她背痛,只听他埋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
“好啊你,没心肝的小骗子,竟然这样戏弄于我,枉我为你不思茶饭魂牵梦萦,只恨自己来得迟了。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是冷是热,免得你再折磨我。”
这口中许久不曾说过甜言蜜语,然而一见她就情不自禁。若要军中那帮属下听见这几句,只怕会以为他们的昌平王被什么风流鬼附了身。
余舒暗笑不已,她的大洞明术已然至臻,岂会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是为了刺探他有几分真心,才故意摆出一副冷脸给他瞧。
“你只道你相思,难道我就好过吗,这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未得你只字片语传书,我焉知你变心否?唯有日日为你卜算平安,却难得心安。”
她艾艾一声叹,便让他揪起了心肠,搂紧了她道:“我如有一丝一毫变心,合该五雷轰顶。”
余舒笑道:“这话我记下了,改日你食言,我就开坛做法引雷劈你。”
她这一笑,薛睿也跟着乐了,双臂滑下,牵过了她的手,将她带到长榻坐下,转身取了烛台放在床头,屈膝半跪在她身前,将她双手合握于掌心,仰起头,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