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左令等人松了口气,暗骂水筠没事找事,咱们是来当官的,又不是来坐牢的,谁要你拿把尺子量人。
真叫余舒坐实了这个玩忽职守的罪名,那他们往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余舒斜睨水筠,看她双手紧握,抿唇不语的样子,心里笑她嫩,才在官场混了几天,哪里看得见这里头的水深。
“再说举发我收受贿赂,那就更是冤枉了,水少卿只道那些人上门来给我送礼,却不问我收没收礼,就偏听偏信。我只能说,腿长在他们身上,我管不住他们来送礼,手长在我身上,我管得住我自己不伸手便是。”
这几句话,余舒说的底气十足,水筠大概也想不到,她上任以来,还真就没有收过别人一个铜板的贿赂。
曹左令忍了水筠好半天,这会儿总算找着机会插话,没好气地对着坐在他一侧的水筠道:“你新官上任,不通流程,你要举告余大人收贿,不是空口白话就行,需得收齐人证物证,有行贿之人当场指证,这些你都有吗?”
水筠当然没有,她也试图说服那几家往余舒府上送礼的人出面作证,但人家哪里肯,不过在她面前抱怨几句,发发牢骚而已。
“正如左令之言,没有人证,不能作数。”大提点再一次驳回了水筠。
余舒朝曹左令躬身道谢:“多谢曹大人仗义执言。”
然后就她“勾结奸商”一事,感慨道:“聚宝斋的总管乃是我自家娘舅,我与他合伙做些营生,都是正经的买卖,你情我愿,怎么能用‘勾结’形容,水少卿总往坏处看人,我也无可奈何。不过照你这样说,举凡在外头与商人做买卖的都以‘勾结奸商’概论,那安陵城的十二府世家,岂不是家家都有奸商?”
余舒毫不客气地将开大易馆敛财的十二府世家拉下水。
果然,曹左令和崔秀一一起脸黑,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向大提点作揖:“太书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