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殿,薛贵妃还坐在窗边剪花枝呢,一盆开得正好的木芙蓉。粉嫩的花叶上凝着银灿灿的水露。却不及她半张侧脸艳丽。
听到脚步声,她扭头一怔,顿时笑靥如花,鞋子都顾不上穿。搁下钳子。下了榻便要蹲下行礼。口中却带几分娇嗔:
“陛下过来也没个人通传,臣妾衣裳都没换呢。”
这两句话换成宫中任一个妃子来说,兆庆帝恐怕都会翻脸。以为对方不敬,当场甩袖走人,可是对着眼前女人,他总有几分化不开的柔情与歉疚,怎会不快。
“爱妃快起来,”兆庆帝不假他人手,上前扶起了薛贵妃,拉着她在榻上坐下,和颜悦色道:“朕是无意走到你这边来的。”
又上下看看她身上的蜜色单衣,领口袖口露出来的肌骨如晶赛雪,瞧的他却皱起眉头,对跪在底下的宫婢们道:“天凉了,怎么都不知道给你们主子多加几件衣衫,就这么坐在窗口吹风,倘若病了,朕饶不了你们。”
吓得那些跟前伺候的宫女埋头告罪。
薛贵妃轻轻晃了下兆庆帝的手臂,柔声道:“怪臣妾自己怕热,看今天出了太阳就懒穿了,她们劝了不听,您这会儿过来,可要留在臣妾这里用膳呢,早上吩咐膳房炖了新鲜的鹿筋,这种天儿吃来刚好。”
两句话就给带了过去,兆庆帝转移了注意力,薛贵妃使了个眼色,颂兰这个大宫女连忙带着几个奴婢悄悄退出去,暗地里捏了把冷汗,接着又是庆幸——
接连好几个月的坤册都是照着栖梧宫的意思安排,主子侍寝的日子虽然不少一天,可不是挨着那些娇滴可人的新贵人,就是临着皇后与淑妃这两个大头,像是这样大白天就跑过来与娘娘一起用膳的情形,几乎都不见了。
还好新上任的那位女御大人偏向咱们娘娘,不然这日子越过,越没盼头。
薛贵妃陪着兆庆帝说了会儿话,不聊朝政也不问他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