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化日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是非各人心中有数,他若过失公正,定会留人诟病,去年皇上微服下江南,革职查办了几个徇私舞弊之徒,甚有人掉脑袋,而今官场最忌包庇,不被人查到还好,若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恐他乌纱难保。
马县令为人谨慎,快速一番考量,看看堂下几人,眼光从窦虹纪孝春纪孝谷脸上一一略过,很容易就分了轻重,便拍了下惊堂木,开口道:
“纪孝春,你说你纪家不知情,莫非是当年易馆中人欺下瞒上,私自为人作假?”
此言一出,堂上人人色变,余舒暗自嘲笑:不愧是一家子,这马县令倒是一心想着为纪家脱罪,为护纪家名声,竟把那窦虹给卖了,选了丢车保帅。
窦虹还没有傻到听不懂话,惊慌地扭头看向纪孝春,正对上纪孝春一个复杂的眼神,心底陡然一凉,便见纪孝谷替了他上前答话:
“大人明察,这件脏事,我纪家确实不知情,那鉴贴既从我纪家易馆流出,想必,是馆内有易客私心,当时受了他人利诱,才出面做假证,还请大人调查当年卷宗,把那张假鉴贴找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混账敢坏我纪家名声,串通这窦家无耻侵占他人家财。”
扭一转,看到纪孝谷盯着她凌厉的眼神,窦虹一屁股软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发青,心知纪家为了名声,这是在和她撇清关系,要让她一人顶罪了。
纪孝谷这派义正言辞,很是无所畏惧,主动提出来要查明真相,顿时就让堂外头听审的众多看客们转了半截心思。
“啪!”
“主簿何在?到后堂去翻查九年前赵慧一案的卷宗,将那假鉴贴,取到堂上!”
听闻马县令吩咐,余舒又是一冷笑,那张假鉴贴,若是能找出来才怪。
趁着主簿去后面“找”证物的工夫,马县令又拍了惊堂木,存着快刀斩乱麻的心思,对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