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声深远的叹息。
我们坐在塑料椅子这里。鼠妹虔诚地捧着小纸条,这是她前往安息之地的通行证,她对围坐在身边的我们说:
“我终于要去那里了。”
我们感到候烧大厅里弥漫起了一种情绪,鼠妹说出了这种情绪:“我怎么依依不舍了?”
我们感到另一种情绪起来了,鼠妹又说了出来:“我怎么难受了?”
我们觉得还有一种情绪,鼠妹再次说了出来:“我应该高兴。”
“是的,”我们说,“应该高兴。”
鼠妹的脸上没有出现笑容,她有些担心,为此嘱咐我们:“我走过去的时候,谁也不要看我;你们离开的时候,谁也不要回头。这样我就能忘掉你们,我就能真正安息。”
如同风吹草动那样,我们整齐地点了点头。
候烧大厅里响起“A43”的叫号声,我们前面的塑料椅子里站起来一个穿着棉质中山装寿衣的男子,步履蹒跚地走去。我们安静地坐着,仍有迟到的候烧者进来,身穿破旧蓝色衣服戴着破旧白手套的迎上去为他取号,然后指引他坐到我们塑料椅子这边。
塑料椅子这边静悄悄的,沙发那边传来阵阵说话声。三个贵宾候烧者正在谈论他们昂贵的寿衣和奢华的墓地。其中一个贵宾穿着裘皮寿衣,另外两个贵宾好奇询问为何用裘皮做寿衣,这个回答:
“我怕冷。”
“其实那地方不冷。”一个贵宾说。
“没错。”另一个贵宾说,“那地方冬暖夏冷。”
“谁说那地方不冷?”
“看风水的都这么说。”
“看风水的没一个去过那地方,他们怎么知道?”
“这个不好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吃猪肉和见猪跑不是一回事,我从来不信风水那一套。”
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