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只记得很浓的雾,我站在街上等公交车,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我想起自己第一天离开出租屋走在浓雾里的情景,经过一个公交车站时响起很多汽车碰撞的声响,还有一辆轿车从浓雾里冲出来,随即惨叫的人声沸水似的响起。
“你是不是在一个公交车站的站牌旁边?”我问他。
他想了一下后说:“是,我是站在那里。”
“站牌上有没有203路?”
他点点头说:“有203路,我就是在等203路。”
我告诉他:“是车祸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衣服上有轮胎的痕迹。”
“我是在车祸里死的?”他低头看看衣服胸前,“似乎明白了,好像有东西把我撞倒,又从我身上轧过去。”
他看看我,又看看身旁的骨骼们,对我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刚刚过来,”我说,“他们过来很久了。”
一个骨骼说:“你们很快就会和我们一样的。”
我对他说:“过了春天,再过了夏天,我们就和他们一样了。”
他脸上出现不安的神色,问那个骨骼:“会不会很疼?”
“不疼,”骨骼说,“就像秋风里的树叶那样一片片掉落。”
“可是树叶会重新长出来。”他说。
“我们的不会重新长出来。”骨骼说。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过来了:“肖庆。”
“好像有人在叫我。”他说。
“肖庆。”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奇怪,这里还有人认识我。”他满脸疑惑地东张西望起来。
“肖庆,我在这里。”
鼠妹正在走来。她穿着那条男人的宽大长裤,踩着裤管走来。这个名叫肖庆